妈妈是我们的宝……

（题记：在朋友圈看见“文章记感恩，献爱母亲节”的活动，便又翻出了这篇三年前的博文，如今自己的孩子都也三岁了，想到母亲一如既往的辛劳还帮着我们带孩子，不禁心怀感恩同时，也唏嘘岁月的流逝。）

 晚上和爱人去东湖公园散步，偶尔还和妻子怀里未出世的宝宝说说话。湖边静坐片刻，听见前面歌声阵阵，想起老妈天天锻炼的地方，于是去寻。

 首先看见的是老爷子，正坐在妈妈健身的不远处，他看见我们，竟然面露惊喜之色。忙跑去将正在和一群老太太跳舞的老妈叫了过来。老妈也没和我们说几句，只是让我在卵石路上硌硌脚，她便又回到那群老太太中，轻盈的舞起来，还真是轻盈的舞起来。我坐在老爸身边，吹着晚风，看着不远处老太太的蝴蝶舞步，脸上悠然荡漾了笑意。

 我说：行啊，老太太会的不少啊……

 身边老爸竟有些得瑟的说：会七八十啦段呢，换个曲子就换种舞步，你妈都成了这里的教练了！

 果然，每每换了曲子，都是老妈率先领着变换了步子，翩然起舞，旁边还有不少跟着边学边扭的。这让我有种突然不了解自己母亲的感觉，仿佛我看到了另一个角度的妈妈，我长时间的坐在那里就看着她的舞步飘来晃去，说不出的幸福。

 都说严父慈母，在我家严父应当算不上，因为老爷子常把“多年父子如兄弟”这样的话挂在嘴边，他能严到哪里去？从小唯一一次挨过一巴掌的印象是自己撒谎瞒了家人跟着表哥跑出去邻村看夜场电影。其实现在想想看，要自己儿子也这么做，估计气的也得一顿暴揍。我家虽无严父，但慈母——家里老太太绝对算的上。单从自己高中毕业前没买过衣服；单从自己从小到大全是妈妈给理发，至今从未进过理发店；单从每次见我都要叮嘱我注意身体，工作之余要注意锻炼等等，就足以看出家里老妈是个多么多么慈善的母亲。

 老太太对孩子们好，苦口婆心和每一个天下的母亲一样，我家老太太更注重教育，无论是小时候老爷子每周必开的家庭例会，还是日常生活中发现我们的点点不足，老太太总是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叮嘱，姊妹四个都个性善良，都是老太太从小调教的好。老太太爱操心，孩子们一天天大了，可仍然像小时候那般的叮咛照顾。她看完了孩子，看外甥，看完外甥盼孙子，还整天乐呵呵的，你说她一句：你也不嫌累！

 她却总是一脸的甜蜜：“俺就是看孩子没看够，养孩子没养够，养你们四个长大是多有意义的事啊…… ”然后就是我们姊妹四个的童年趣事，一点一滴犹如反复播映的胶片电影，演员动作神情细致到眼神，台词语言耳熟能详。于是我们知道了那么多我们小时候的事，这点我尤为惊讶母亲的记忆。想想那些即便是我自己亲历的事，很多翻看原来的日记、blog都是一脸茫然，而母亲却对我们姊妹四个那么多的点滴往事，信手拈来。

 母亲善良，多年前有次吃饭时我开玩笑的说她养我养的不好，高三毕业体检的时候，大夫说我营养不良。她听到我说这话竟然眼中突地湿润，叹气说了句：那时候家里六口人吃你爸那点工资，能吃什么营养啊？似有对我忍不住的愧疚。搞得我当时也很难受，忙岔开话题此后绝不再提那事开玩笑。

 母亲贤淑，当年很长一段时间用老爷子每月72元的工资，支持着全家庭的开支，养着我们四个还都是还是学生的孩子。那些年，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你们要懂事，好好学习，做个好人。

 母亲坚韧，父亲从部队转业后，母亲为了照顾我们就没再固定自己的工作，但为了家庭她还是努力的打着零工。这也让我们的家庭从未遇到过经济上的任何拮据。当年三姐上大学，差一千块钱学费，老爸愁得一筹莫展，是老妈拿出辛苦积攒的私房钱给了爸爸惊喜。

 母亲美丽，她知道打扮照顾我们姐弟四个。硬生生的自学会了缝纫制衣，姐弟四个哪一个不是衣着整洁，穿着她的一针一线长大成人。那些绝版独一无二的个性衣服和那张张青葱的脸都印在每一张的旧照片上……

 母亲劳心，上个月三姐要带队去美国进行学生学习交流。走之前，母亲竟然晚上睡不好觉，早早起来去了三姐家帮她收拾行李，嘱咐注意事项。三姐走后，我说她操心，她却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亏了我去和她收拾啊，你不知道急的她那个样啊……”言语中充满了三姐的焦灼和她最后的欣慰，然而她却看不见她自己满脸的皱纹和白发……

 母亲挂心，如今的她每每看见我们，都要察言观色。看我们的心情，听我们的言语。见我们话多心情好，她就心情好，见我们话少心情差，她就跟着心情焦虑。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有时候很不懂事……还好，现在更多的时候是给她报喜不报忧，总是告诉她生活一片美好，工作一切顺心，赚钱像马路上扫杨树叶子那般的容易……然后她就会哈哈哈的笑，说句：“能的你啊……！”

 母亲安心，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为这个操心就为那个上火。好在这些年一道道的坎也算都过了，媳妇如今又怀着双胞胎，老太太也一天天的舒展了眉头，对未来不但不头疼，反而有着热切的期盼。媳妇也深受感染，哪里有什么困难，这分明是享受嘛……

 印象里母亲从未拒绝过我们对她的任何请求，只要她能做到，哪怕你不经意的嘱咐，她都会竭力完成。去年本是和父亲表演小节目时的一句玩笑话，她就真给我做了件大褂；穿上大褂说还想穿双千层底，她真就接着给纳了双布鞋。一个六十六岁的老人，还这么为自己的孩子尽力的奉献着，自然而淳朴。

 晚上等她锻炼完，陪她一起散步回家，我问：“姐姐们明天都来么？”

 她说：“不知道，都没打电话。我想起你姥娘来了啊，那时候每到周末她就盼着我去看她，可你们四个都还上着学啊，得照顾你们啊，你姥娘就说我：你就光照顾你那小的吧……现在啊，我就成了你姥娘了，你姐那些孩子们都周末在家啊，她们也得照顾啊……”

 老太太语气本也没啥，我却听得满是酸楚，忙说：“肯定都来啊，都知道这周末母亲节呢。前阵子不都忙么，老大瑜伽班刚开课；老二天天亲子园，老三刚从美国回来……”

 妈妈打断道：“咳，就是啊，都忙呗。”

 我说：“我去啊，我天天闲着去啃老。你看看，姐姐们不来啃你老，你都不高兴，我这天天来啃老的倒成了孝顺的了。”

 老爸一旁听见了，面露喜色：“明天中午包水饺，来！”

 妈妈从部队回来后一直没把她的工作续上，这是她多年的一个心病。前阵子国家出政策，对妈妈这种情况的军属职工，在补齐相关费用后，可以办理退休。于是我和姐姐们花了一笔钱把妈妈的退休走政策给办了。现在虽然每月领到的退休金很少，但妈妈对这件事情却很高兴，如同自己有了新的美好世界一般。她说：“虽然我不缺钱，但以前是你们孝顺给我的，我给孩子们买块饼干也是从你们口袋里拿到我手里再给孩子的，现在我自己有了退休金，给孩子一毛，那也是我自己的……”

 只想到自己从孩子那得到了什么，从未去考虑自己曾对孩子付出过什么，会这样去想的只有父母对自己的孩子。冲这一点，就只为了妈妈现在的好心情，我觉得花多少钱去办妈退休那件事，都值。

 岁月静好，只愿我的妈妈能永远开心，健康！也告诫自己，要懂事，做个好人！做个善良孝顺的孩子……

 作者：叶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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